第6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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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了姜婉的話， 謝晗沈默了，而且臉色特別不好看。
“……皇上他有時間管這個事情嗎？”最後，謝晗只能擠出這句話， 然後拉著甘雪朝門外走去。
“這件事情差不多算是解決了，我帶你回去。”
甘雪遲疑道：“謝晗， 皇上真的可能管這件事情。”
畢竟，在原書中，這對叔侄的關系不可謂不覆雜，謝晗一家最後被流放也有他們叔侄關系的影響。
甘雪話音剛落， 從外邊就進來一個穿太監服的人，是德順。
德順神色匆匆，走到謝晗面前道：“小世子， 聖上急召你入宮。”
輝煌的宮殿中， 站著一位中年男子，他一身黑衣，眉眼冰冷，脊背挺直，手裏拿著一本《大學》在看。但他時不時地看向敞開的大門， 神情緊張，且書許久未翻面。
“陛下， 小世子來了。”德順垂首，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。
方才還一臉嚴肅的人，立馬把書扔了，把頭發理一下， 衣服理一下，還問德順：“德順，怎麽樣？孤的形象有沒有哪裏不對？”
德順笑道：“陛下龍鳳之姿， 並無不妥。”
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，謝重華收斂了臉上的表情，繼續拿著《大學》看，沈聲道：“讓阿晗上來。”
謝晗和甘雪相繼進殿，待行禮之後，被賜座。
謝重華就坐在他們不遠處，甘雪第一次見到古代的皇帝，心裏也不由得緊張，脊背挺得筆直，也有點害怕，畢竟她進宮來，是被問罪來了。
再看謝晗，哪裏還有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，乖地不行。
謝重華首先沒有理他們，而是自顧自地看書，翻書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大殿裏傳的很遠。
約莫一刻過後，謝重華才道：“謝晗，那些人說的是真的？”
謝晗立馬道：“當然是假的，昨日下暴雨，我擔心阿雪，就把阿雪留在了端王府……阿雪昨日是與我娘一起睡的。”
“嗯。”謝重華點點頭，似乎相信了謝晗的說辭，“把《論語》背一遍。”
謝重華此話一出，謝晗和甘雪均是一楞。
謝晗是想起了小時候背不出來就被打手心的事情。
甘雪則是覺得奇怪……這場景，就好像是出去理發，在理發店碰到了語文老師，然後語文老師心血來潮搞了個抽查。
甘雪也很擔心，這謝晗就是個紈絝，哪裏會背論語啊，之前那個什麽本朝法律也可能是瞎打誤撞的。
現在已經是中午，熱烈的太陽灑在宮殿的臺階上，盡管炎熱，宮人肅立。
謝晗沈默三秒，然後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。
他是會背《論語》的，在上次夏日宴過後，他就背了《論語》，順便把意思也理解了一下。
謝晗開始背《論語》。
空寂的宮殿中，蕩著少年清脆，又帶著點沙啞的聲音。
語氣抑揚頓挫，聽了不讓人覺得無聊煩悶，反倒是覺得隨著謝晗的聲音，進入了《論語》的世界，與孔子對話，與多年之前的各位大家對話。
總之：就是享受。
背完了《論語》，謝晗還是站著。
他覺得胸中有一股成就感，他以前也在謝重華面前背過《論語》，但是背的磕磕巴巴，還被打了手心。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，他在謝重華面前順利地背出了《論語》。
“好。”聽完謝晗的背誦之後，謝重華連續說了幾個好字，然後就開始在大殿裏走來走去。
轉了好幾圈之後，到謝晗身邊使勁拍了一把謝晗的肩膀。
“你小子還會背什麽？都給我背出來！”
謝重華立馬叫德順：“德順，去太醫院拿點潤喉的！”
然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一樣，對著謝晗道：“你可不要以為會背就了不起，要把意思也給我說出來。”
謝晗神色不變，臉上帶了點驕傲：“你這說的是什麽話，背書不了解意思，那還背什麽。”
似乎在背完書之後，謝晗和謝重華之間的隔閡就打開了一個口子。兩人的對話就好像一對普通的叔侄。
對此，甘雪很欣慰，謝晗和謝重華的關系能變好，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。
她記得原書中，謝晗和謝重華的關系極不好，導致後面謝晗一家人被流放的時候，謝重華不管不顧。
然後，謝晗就在謝重華面前背了一個下午的書，最後嗓子啞了。
謝重華還留了他們吃飯，皇宮裏的飯菜不可謂不豐盛，甘雪直接給吃撐了。
飯後，謝重華邀請二人散步。
三人散步在禦花園，禦花園的花比甘雪院子裏的花漂亮太多也多了太多的種類，甘雪一個個看過去，非常高興。
謝重華和謝晗人走到一處小亭子休息，甘雪留在花園裏看花。
謝重華喝了一口茶道：“阿晗，突然喜歡背書了？”
“嗯。”謝晗點點頭，轉頭看了一眼在花園裏玩的甘雪：“因為甘雪……之後我會參加科考。”
謝重華的眼睛猛地一縮，轉頭看向甘雪：“……這是個好孩子啊。”
謝晗是最像他哥謝嚴的，瀟灑不羈，隨心所欲，當謝嚴把謝晗交給他的時候，他是惶恐的。害怕把他哥的孩子毀了。
惶恐，所以嚴厲。
當謝晗當著他的面反抗他的時候，他極度傷心，又對哥哥充滿了愧疚，然後放了謝哈回家。
這些年來，謝晗成為京城裏極其囂張的紈絝，也有他在背後打理。
沒想到，一個女孩子，能讓謝晗開始看書，背書。
謝重華眼睛忽地一濕，然後用袖子使勁抹去。
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似的，他問謝晗：“甘雪終夜不歸，說的是出去私會情郎，在城裏傳的沸沸揚揚，你想好怎麽解決了嗎？”
“……”謝晗沒說話。
“城裏的民眾倒是好解決，不好解決的是那些老臣。”謝重華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那些老臣個個頑固不化，就算是甘雪住的是端王府又怎麽樣？和姜婉住在一起又怎麽樣？
女子徹夜未歸，那就是失德。
必須想一個狠辣一點的法子。
“這還不簡單？”謝晗嗤笑一聲，起身，“如果不是我把她帶走，她不會遭雨，也不會被迫留宿，更不會被編排，潑臟水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“甘雪又有什麽錯呢？”
謝重華眉毛一挑：“你想怎麽辦？”
“明天上朝，給我打十鞭子。看這樣堵得了那些老頑固的嘴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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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皇上他有時間管這個事情嗎？”最後，謝晗只能擠出這句話， 然後拉著甘雪朝門外走去。
“這件事情差不多算是解決了，我帶你回去。”
甘雪遲疑道：“謝晗， 皇上真的可能管這件事情。”
畢竟，在原書中，這對叔侄的關系不可謂不覆雜，謝晗一家最後被流放也有他們叔侄關系的影響。
甘雪話音剛落， 從外邊就進來一個穿太監服的人，是德順。
德順神色匆匆，走到謝晗面前道：“小世子， 聖上急召你入宮。”
輝煌的宮殿中， 站著一位中年男子，他一身黑衣，眉眼冰冷，脊背挺直，手裏拿著一本《大學》在看。但他時不時地看向敞開的大門， 神情緊張，且書許久未翻面。
“陛下， 小世子來了。”德順垂首，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。
方才還一臉嚴肅的人，立馬把書扔了，把頭發理一下， 衣服理一下，還問德順：“德順，怎麽樣？孤的形象有沒有哪裏不對？”
德順笑道：“陛下龍鳳之姿， 並無不妥。”
得到了想要的答案，謝重華收斂了臉上的表情，繼續拿著《大學》看，沈聲道：“讓阿晗上來。”
謝晗和甘雪相繼進殿，待行禮之後，被賜座。
謝重華就坐在他們不遠處，甘雪第一次見到古代的皇帝，心裏也不由得緊張，脊背挺得筆直，也有點害怕，畢竟她進宮來，是被問罪來了。
再看謝晗，哪裏還有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樣子，乖地不行。
謝重華首先沒有理他們，而是自顧自地看書，翻書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大殿裏傳的很遠。
約莫一刻過後，謝重華才道：“謝晗，那些人說的是真的？”
謝晗立馬道：“當然是假的，昨日下暴雨，我擔心阿雪，就把阿雪留在了端王府……阿雪昨日是與我娘一起睡的。”
“嗯。”謝重華點點頭，似乎相信了謝晗的說辭，“把《論語》背一遍。”
謝重華此話一出，謝晗和甘雪均是一楞。
謝晗是想起了小時候背不出來就被打手心的事情。
甘雪則是覺得奇怪……這場景，就好像是出去理發，在理發店碰到了語文老師，然後語文老師心血來潮搞了個抽查。
甘雪也很擔心，這謝晗就是個紈絝，哪裏會背論語啊，之前那個什麽本朝法律也可能是瞎打誤撞的。
現在已經是中午，熱烈的太陽灑在宮殿的臺階上，盡管炎熱，宮人肅立。
謝晗沈默三秒，然後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。
他是會背《論語》的，在上次夏日宴過後，他就背了《論語》，順便把意思也理解了一下。
謝晗開始背《論語》。
空寂的宮殿中，蕩著少年清脆，又帶著點沙啞的聲音。
語氣抑揚頓挫，聽了不讓人覺得無聊煩悶，反倒是覺得隨著謝晗的聲音，進入了《論語》的世界，與孔子對話，與多年之前的各位大家對話。
總之：就是享受。
背完了《論語》，謝晗還是站著。
他覺得胸中有一股成就感，他以前也在謝重華面前背過《論語》，但是背的磕磕巴巴，還被打了手心。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，他在謝重華面前順利地背出了《論語》。
“好。”聽完謝晗的背誦之後，謝重華連續說了幾個好字，然後就開始在大殿裏走來走去。
轉了好幾圈之後，到謝晗身邊使勁拍了一把謝晗的肩膀。
“你小子還會背什麽？都給我背出來！”
謝重華立馬叫德順：“德順，去太醫院拿點潤喉的！”
然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一樣，對著謝晗道：“你可不要以為會背就了不起，要把意思也給我說出來。”
謝晗神色不變，臉上帶了點驕傲：“你這說的是什麽話，背書不了解意思，那還背什麽。”
似乎在背完書之後，謝晗和謝重華之間的隔閡就打開了一個口子。兩人的對話就好像一對普通的叔侄。
對此，甘雪很欣慰，謝晗和謝重華的關系能變好，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。
她記得原書中，謝晗和謝重華的關系極不好，導致後面謝晗一家人被流放的時候，謝重華不管不顧。
然後，謝晗就在謝重華面前背了一個下午的書，最後嗓子啞了。
謝重華還留了他們吃飯，皇宮裏的飯菜不可謂不豐盛，甘雪直接給吃撐了。
飯後，謝重華邀請二人散步。
三人散步在禦花園，禦花園的花比甘雪院子裏的花漂亮太多也多了太多的種類，甘雪一個個看過去，非常高興。
謝重華和謝晗人走到一處小亭子休息，甘雪留在花園裏看花。
謝重華喝了一口茶道：“阿晗，突然喜歡背書了？”
“嗯。”謝晗點點頭，轉頭看了一眼在花園裏玩的甘雪：“因為甘雪……之後我會參加科考。”
謝重華的眼睛猛地一縮，轉頭看向甘雪：“……這是個好孩子啊。”
謝晗是最像他哥謝嚴的，瀟灑不羈，隨心所欲，當謝嚴把謝晗交給他的時候，他是惶恐的。害怕把他哥的孩子毀了。
惶恐，所以嚴厲。
當謝晗當著他的面反抗他的時候，他極度傷心，又對哥哥充滿了愧疚，然後放了謝哈回家。
這些年來，謝晗成為京城裏極其囂張的紈絝，也有他在背後打理。
沒想到，一個女孩子，能讓謝晗開始看書，背書。
謝重華眼睛忽地一濕，然後用袖子使勁抹去。
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似的，他問謝晗：“甘雪終夜不歸，說的是出去私會情郎，在城裏傳的沸沸揚揚，你想好怎麽解決了嗎？”
“……”謝晗沒說話。
“城裏的民眾倒是好解決，不好解決的是那些老臣。”謝重華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那些老臣個個頑固不化，就算是甘雪住的是端王府又怎麽樣？和姜婉住在一起又怎麽樣？
女子徹夜未歸，那就是失德。
必須想一個狠辣一點的法子。
“這還不簡單？”謝晗嗤笑一聲，起身，“如果不是我把她帶走，她不會遭雨，也不會被迫留宿，更不會被編排，潑臟水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“甘雪又有什麽錯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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